說到末日,怎能不說《末日》

看完望月峯太郎的《末日》也有一段日子,原來覺得它所描述的末日人性有點沉悶﹝以故事創作而言﹞,但若對照佛先生的恐懼論,似乎又把三種恐懼發揮得淋漓盡至。

依據Freud的分類,anxiety是指對環境、氛圍或某個特殊狀況的恐懼,沒有一個實在的對象。在故事的角色間,這簡直是常設狀態,末日景象就在眼前,在一切都是未知的環境下,恁誰都會變得焦慮不安。

從信雄在黑暗的隧道間的轉變,可以看到anxiety是如何轉化成fear,那時他們還未知道外面的狀況,唯一知道的是列車失事、被困隧道,在這樣一個失序失常的幽閉空間裡,性格遠離人群的的信雄率先對陌生環境的恐懼有所反應,他先是救助於傳統秩序,拿死去老師的屍體作圖騰崇拜,企圖以類比行為來恢復常態,當然這是徒勞的,所以當屍體無法再給予安全感時,他塑造了黑暗中的怪物,恐懼由沒有對象的anxiety變成有所對象的fear,就像是原始部落膜拜自然災害,信雄成了自己創造出來的恐懼對象的信徒,比之屍體,異化的想像更為不朽。至此,故事展示了恐懼的其中一個出路:同化。

除了fear,故事還試圖接觸fright,龍頭們切除了海馬體後卻以自殘來找回恐懼的感覺,具體化了恐懼掉入無意識的永恆狀態,看似是如常生活,side kick effect偏會無緣無故的來襲,當恐懼把患者帶回事發地點時,卻無法再次遭遇悲劇,fright只能以象徵性的自殘返回意識。從生存本能的角度來看,記得比不記得更要讓人擔心。

故事一直也沒有說明日本或世界到底發生了甚麼異變,讀者們就像是患有創傷症的倖存者,都錯過了悲劇時刻,都無法目擊事件的發生,結局亦沒有讓事情變得明朗,但在迷霧中,作者卻給了選擇:

  1. 跟胖子一群被恐懼打敗的組織共同依存
  2. 獨個兒迎接末日
  3. 找一個伴兒努力生存下去

除了過多的「說明」外,整個故事再加入自己的想像,真具有不少的啟發性。